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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而最让多拉格瞳孔骤缩、心脏被狠狠攥住的，是在稍远一点的地方。

    一位没有戴着泡泡头罩、拥有一头标志性金黄色头发、腰间挎着名贵西洋剑的年轻男子—，正带着极度厌恶和残忍的神情，用穿着铮亮皮靴的脚，狠狠地、反复地踹踢着蜷缩在地的一名妇女。

    那妇女衣衫褴褛，伤痕累累，却死死地将两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护在身下，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承受着雨点般的踢打。

    她痛苦的闷哼和婴儿微弱的啼哭，撕扯着空气。

    周围的随从和卫兵，包括多拉格所在小队的海军同僚们，脸上多是习以为常的冷漠、麻木，或是为了自保而强装的视而不见。

    只有少数人的眼中，才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与挣扎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？”

    无声的呐喊在多拉格脑中轰鸣，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。

    “我到底都在做什么啊？！”

    “我竟然，穿着这身制服，在帮助这些披着人皮的恶魔？！在参与这场，毫无人性的屠杀？！”

    凄厉的惨叫、绝望的哀嚎、天龙人刺耳的笑声。

    各种声音如同魔音灌耳，不断冲击着多拉格的神经。

    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，牙齿死死咬住下唇，几乎要渗出血珠。豆大的汗珠从额角和鬓角滚落，混合着战场飘来的烟灰，在他年轻而刚毅的脸上留下污浊的痕迹。

    他的双眼死死盯着那片被鲜血浸染的土地，盯着那个为了保护孩子而承受暴行的母亲，盯着那两个在死亡阴影下哭泣的婴儿。

    视野中，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粘稠、刺眼的猩红所覆盖。

    “混蛋！混蛋！混蛋！！”

    无声的怒火在他胸腔内翻江倒海，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。

    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、愤怒和强烈的自我否定感，如同毒藤般缠绕着他的心脏，疯狂勒紧。

    时间在极度的煎熬中一分一秒流逝，每一秒都像是一年那样漫长。他紧握长枪的手，指节已经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，变得一片惨白。

    忽然——

    某一刻。

    一个清晰无比的声音，如同惊雷般在他灵魂深处炸响。

    “我不该这样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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